1985年10月1日，E.B.懷特（Elwyn Brooks White，1899年7月11日-1985年10月1日）逝世，《紐約時報》在訃告中寫道：“如同憲法第一修正案一樣，E.B.懷特的原則與風范長存。”作為20世紀最偉大的美國隨筆作家，懷特奠定了美國知名雜志《紐約客》的文風。

《這就是紐約》原版封面。

1925年2月，美國知名雜志《紐約客》創(chuàng)刊，幾個月后，E.B.懷特就開始為《紐約客》供稿，并于兩年后成為雜志的一員?！都~約客》不僅與懷特互相成就，還讓他找到終身伴侶——1929年，懷特與《紐約客》編輯凱瑟琳結(jié)婚。

(資料圖)

但大都會的生活并不能滿足懷特。1938年冬天，懷特離開紐約，到緬因州當起農(nóng)民，打理起農(nóng)場。1942年，懷特撰寫的關(guān)于農(nóng)場生活的隨筆《人各有異》出版。

《人各有異》，作者: ［美］E.B.懷特 著，譯者：賈輝豐，版本：上海譯文出版社，2011年11月。

懷特的跨界不止于此，他不僅是杰出的隨筆作家，也是了不起的兒童文學(xué)作家。1945年，懷特的兒童文學(xué)作品《精靈鼠小弟》出版。1952年，《夏洛的網(wǎng)》出版。這兩部作品不僅打破了過往兒童文學(xué)作品中追求完滿結(jié)局的范式，還探討了“死亡”這一鮮少在兒童文學(xué)中出現(xiàn)的主題。對于懷特來說，給孩子寫書并不是“小兒科”：

“任何人若有意識地去寫給小孩看的東西，那都是在浪費時間。你應(yīng)該往深里寫，而不是往淺里寫。孩子們的要求其實是很高的。他們是地球上最認真、最好奇、最熱情、最有觀察力、最敏感、最乖覺，也最容易相處的讀者。只要你的寫作態(tài)度真誠、無所畏懼、澄澈清明，他們便會接受你奉上的一切?！?/p>

《巴黎評論·作家訪談2》

本文也是新京報小童書系列專欄“寫童書的人”中的一篇。在這個專欄中，我們盡量全面、準確地講述創(chuàng)作者們的人生故事，嘗試探究那些極具原創(chuàng)性的童話，到底是如何從作者的性格、生命體驗中生長出來的。而且我們相信：看見不同的人生，或許能讓我們的心中有更多的活法，不至于被當下的諸多定義、規(guī)則束縛。該專欄即將結(jié)集成書，敬請期待。

撰文 | 小乙

一名叫埃爾文的害羞男孩

他是美國知名雜志《紐約客》的主要撰稿人，一生創(chuàng)作了數(shù)千篇散文。他修訂了英語文法指導(dǎo)手冊《風格的要素》，奠定了當代美式英語寫作規(guī)范。然而，他最廣為人知的是三本為孩子們創(chuàng)作的“小書”：《精靈鼠小弟》（Stuart Little，1945）、《夏洛的網(wǎng)》（Charlotte"s Web，1952）與《吹小號的天鵝》（The Trumpet of the Swan，1970）。

他就是E.B.懷特。

工作中的E.B.懷特。

E.B.懷特全名埃爾文·布魯克斯·懷特（Elwyn Brooks White，1899年7月11日－1985年10月1日）。1899年，他出生在紐約郊區(qū)一個殷實的家庭里，父親是一家鋼琴制造公司的總經(jīng)理，母親出自知名畫家之家。

因為埃爾文是家中六個孩子里最小的那個，他從小就受到家人密切的關(guān)心，可這也許反而加重了他內(nèi)心的不安與焦慮。埃爾文不善表達，一想到要當眾說話就十分恐懼。一年級時，他在學(xué)校演講臺上念錯了一句詩，引起哄堂大笑，窘迫地還沒念完就跑了下來。

對于內(nèi)斂、敏感的埃爾文來說，最撫慰他的地方是家中昏暗溫暖的馬廄，那里有他飼養(yǎng)的動物朋友：一群鴿子、一只火雞、幾只鴨子和鵝。在那里，他可以放下對人群的恐懼，饒有興趣地觀察動物們。

埃爾文也喜歡讀書和寫作，他多次給當時的兒童雜志《圣尼古拉斯》投稿。十一歲時，他憑借散文《冬日漫步》獲得了雜志組織的寫作競賽銀獎，文章講述了在冬日樹林中與動物們的邂逅。

也是在十一歲那年，埃爾文收到了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只綠色帶帆布的獨木舟。童年時，埃爾文的每個夏天幾乎都是在緬因州的貝爾格萊德湖區(qū)度過的，這里是全家的避暑地。他乘著珍愛的獨木舟，從水氣氤氳的湖面劃過，晨光穿過大松樹與白樺樹，在湖邊的小木屋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后來，在《精靈鼠小弟》里，他讓小主角斯圖爾特擁有了一只樺樹皮小筏子，邊上印著“夏日回憶”幾個字。

一位叫安迪的年輕撰稿人

1917年，埃爾文考入康奈爾大學(xué)，他有了一個新名字“安迪”。這是康奈爾的一項傳統(tǒng)：為了紀念該校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安德魯·迪克森·懷特，凡是姓懷特的男生都會得到這個昵稱。埃爾文很喜歡這個名字，一直用了下去。

大學(xué)畢業(yè)后，安迪和大多數(shù)年輕人一樣陷入了找工作的痛苦。他和大學(xué)好友開車前往西雅圖尋找出路，最終還是回到了紐約從事文字工作。而就在乘火車返回紐約的路上，安迪夢見了一個衣著講究、靈活勇敢的小老鼠般的男孩，他把它記了下來，并在家庭聚會上講給他的侄子和侄女聽。

初版《紐約客》封面。

1925年2月，《紐約客》創(chuàng)刊，當時它還是一本默默無聞的詼諧雜志。幾個月后，安迪的投稿被刊登上了這本雜志，文學(xué)編輯凱瑟琳·安格爾向主編兼創(chuàng)始人哈羅德·羅斯舉薦安迪做特邀作者。兩年后，安迪正式加入該雜志，從此開啟了在《紐約客》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撰稿工作，也見證了《紐約客》一步步成為殿堂級的文藝雜志。

最開始工作時，安迪與詹姆斯·瑟伯共用一間辦公室，后者后來成為繪本《公主的月亮》、兒童文學(xué)《十三座鐘》的作者。瑟伯曾寫道，安迪不喜歡張揚，當有不認識的訪客來編輯部想見他一面時，他會從消防通道溜出辦公室，躲進附近的餐館里，“就像他避開了采訪者、攝影師、麥克風、講臺、文學(xué)茶會和鸛俱樂部一樣”（詹姆斯·瑟伯《信用與古玩》）。

在《紐約客》工作期間，安迪與編輯凱瑟琳之間也生出了情愫，生性羞澀的他以蜘蛛比擬自己，為凱瑟琳寫了一首情詩。1929年，他們舉行了低調(diào)的結(jié)婚儀式，婚禮上只有他們倆，以及瑟伯送給他們的小狗?；楹?，安迪在給妻子的便箋上寫道：“致凱瑟琳·S.懷特：E.B.懷特漸漸習慣了這樣想，他做出了此生最美的決定?！?/p>

凱瑟琳·安格爾。

一個老鼠男孩選擇出走

和兒時一樣，成家以后的懷特經(jīng)常帶著妻子和孩子去緬因州度夏。在一次夏季旅行中，他們遇見了一座毗鄰海灣的農(nóng)場，見到它“出售”的牌子，懷特立刻決定買下來。1938年，懷特舉家移居緬因農(nóng)場——雖然他們后來仍不時前往紐約的公寓工作。

在農(nóng)場，懷特照料動物、搭建谷倉、駕船出海，也繼續(xù)為雜志撰寫散文。當時，凱瑟琳的工作之一是為《紐約客》撰寫年度童書評論，他們的家里堆滿了各種童書。受到妻子的影響，1938年，懷特在《哈珀》雜志上寫了篇關(guān)于童書的隨筆，“通過與兒童文學(xué)領(lǐng)域的親密接觸”，他寫道，“我得出一個結(jié)論，為兒童寫作一定其樂無窮……”

紐約公共圖書館的首席童書管理員安妮·卡羅爾·摩爾讀到了這篇隨筆，寫信鼓勵懷特自己寫一本兒童讀物。懷特想起了抽屜里那個老鼠男孩的故事，但沒有立刻動筆，他回信說：“我對兒童作品很有顧慮，因為很容易陷入一種廉價的異想天開或狡黠之中?！?/p>

1945年，生了一場大病的懷特想起了斯圖爾特，這是他給那個小老鼠般的男孩起的名字。于是他在兩個月內(nèi)完成了手稿《精靈鼠小弟》，并寄給了哈珀出版社童書部的編輯厄蘇拉·諾德斯德姆。

《精靈鼠小弟》，封面繪者伽斯·威廉姆斯，他也是繪本《黑兔與白兔》的作者。

《精靈鼠小弟》的故事并不復(fù)雜，它講述了一個模樣和身材都和老鼠一樣的男孩斯圖爾特在城市里的冒險故事。閱讀這個故事如同飲下了《愛麗絲漫游仙境》中的變小藥水，讀者們跟著只有乒乓球高的斯圖爾特鉆下水道、被困卷簾、駕駛模型帆船……曾經(jīng)熟悉的世界變得不再一樣。特別是對于孩子們來說，這種“小人”與“大世界”的反差和挑戰(zhàn)，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樂趣與鼓勵。

有趣的是，懷特的童書作品里從來沒有反派，主角們面對的困境都來自他們自身。最初，斯圖爾特面對的是由于他天然的迷你身材造成的生活上的困難。故事后半段，斯圖爾特為了追尋小鳥瑪加洛從家中出走，一面尋找它，一面尋找“自己的幸?！?。懷特沒有為這段尋找之旅寫下完滿的結(jié)局，他讓斯圖爾特始終在路上。孩子們也許會追問“后來怎樣？”會暫時無法理解這一追尋，但是當他們讀到最后這段話時，一定會內(nèi)心一動，那個小小的老鼠般的背影早已留在他們心中：

“他向前面一望無際的廣闊土地看去，路顯得很長。但天空是明亮的，他總感覺到，他正朝著正確的方向走?！?/p>

電影《精靈鼠小弟》（1999）。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個略顯怪誕的主角和懸而未決的結(jié)尾。曾經(jīng)給出鼓勵的童書管理員摩爾女士在讀完《精靈鼠小弟》的校樣后，認為這本書不適合兒童閱讀。摩爾女士雖然是美國兒童圖書館事業(yè)的先行者，但同時也是一位保守主義者。她給編輯厄蘇拉和凱瑟琳分別寫信，堅稱這本書不能出版。凱瑟琳回信說，這本書確實“并未遵循傳統(tǒng)的幻想模式”，但他們夫妻倆很喜歡這個故事，而且“當他（出版商）大聲朗讀這本書時，他和他8歲的兒子一直都是哈哈大笑的”。這笑聲也許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頭小豬的生與一只蜘蛛的死

《精靈鼠小弟》取得了出版上的成功，但并沒有改變懷特寧靜的農(nóng)場生活：兩只鵝蹲在肥料堆上孵蛋，一只小山羊剛剛出生，奶牛還等著他擠奶。生命的更迭是農(nóng)場不變的主題。懷特喜愛動物們，但他經(jīng)營農(nóng)場是為了獲取食物，面對把動物養(yǎng)大再宰殺它們的矛盾，他一度感到困擾。

1947年9月，農(nóng)場里的一頭豬生病了，什么都吃不下。在鄰居的幫助下，懷特對它進行了幾天的搶救，然而一切無濟于事。他將死去的豬埋在了灌木林里，心中五味雜陳，這頭沒能逃脫厄運的豬始終在他的心頭盤繞。

秋天的一個早晨，懷特在谷倉里觀察到一只蜘蛛留下的卵袋，在此之前他多次留意到谷倉屋頂上的蛛網(wǎng)，但這次，蜘蛛不見了。他小心地取下卵袋裝在紙盒里帶回紐約的公寓，沒想到幾周后，數(shù)百只小蜘蛛從紙盒里跑了出來。這些新生命給了他啟發(fā)，他想以農(nóng)場為舞臺寫一出關(guān)乎生死的救贖。

《夏洛的網(wǎng)》，封面繪者伽斯·威廉姆斯。

“‘爸爸拿著那把斧子去哪兒？’擺桌子吃早飯的時候，弗恩問她媽媽。”

這是《夏洛的網(wǎng)》第一句?！案印绷⒖虒⒐适禄\罩上死亡的陰影，是的，小豬威爾伯是一只弱小的春豬，面臨著和所有豬一樣被宰殺的困境。這句話也引出了小主角弗恩，八歲的她還沒有意識到，對一只豬來說，一個成年人可能同時是朋友、屠戶和醫(yī)生，而她只把小豬視為與自己平等的伙伴。

弗恩勸阻了父親宰殺威爾伯的行為，但她的拯救只是暫時延長了小豬的生命，如何改變威爾伯的命運？還好有蜘蛛夏洛。

電影《夏洛的網(wǎng)》（2006）。

夏洛鼓勵威爾伯振作起來，為威爾伯在蛛網(wǎng)上織出被人類視為奇跡的文字，徹底逆轉(zhuǎn)了威爾伯的命運。它卻為此疲憊不堪，最終走到生命的盡頭。有人會覺得夏洛的付出“不值”，但其實它的幫助和弗恩一樣都是出自平等的友情。它觀察了威爾伯一整天，發(fā)出“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我喜歡你”的友情邀請。它感激威爾伯發(fā)臭的豬圈和食物為自己引來蒼蠅，也欣賞威爾伯從不臨陣脫逃的勇氣。當威爾伯疑問自己憑什么獲得夏洛的幫助時，它回答：“你一直是我的朋友，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我為你結(jié)網(wǎng)，因為我喜歡你。”

懷特筆下的角色們都有著極高的道德感，今天的人們很難理解伯牙碎琴、尾生抱柱式的癡，而蜘蛛夏洛（以及老鼠男孩斯圖爾特、天鵝路易斯）的身上正擁有這份癡。幫助威爾伯的行為讓夏洛平淡無奇的“蛛”生有了一些意義，也間接延續(xù)了它自己的生命：威爾伯帶走了它的卵袋，在新的春天，夏洛的孩子們孵化出來，它們有些遠走高飛，有些始終陪伴著威爾伯。

《夏洛的網(wǎng)》是懷特多年來與農(nóng)場動物共同生活的積淀。在他的筆下，谷倉里有干草和肥料的氣息，動物們在嘰嘰喳喳地說話，孩子們喜歡抓著谷倉長長的繩索蕩秋千。夏蟲鳴唱，秋葉飄落，一只春豬第一次見到了雪。而當無數(shù)個冬與春過去，沒有一只蜘蛛能取代夏洛在它——以及所有讀者——心中的位置。

E.B.懷特的谷倉（圖源: Mark Fleming）。

一只吹小號的天鵝飛向自由

《夏洛的網(wǎng)》獲得了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頒發(fā)的紐伯瑞榮譽獎，但也引發(fā)了一些爭議：在童書里寫入死亡是一個大膽的舉動。還好編輯厄蘇拉并不在意，這位將美國兒童文學(xué)推入黃金時代的編輯不推崇溫和做作的兒童讀物，不會理想化兒童或他們要面臨的成人世界。她喜歡《精靈鼠小弟》不太完滿的結(jié)尾，也喜歡《夏洛的網(wǎng)》中對死亡的大膽描寫。

1957年，懷特58歲，凱瑟琳64歲，他們結(jié)束了在紐約與緬因兩地奔波的生活，永久地定居緬因州的農(nóng)場。1968年，凱瑟琳的健康出了問題，醫(yī)療賬單堆積如山。懷特急需用錢，于是他決定再寫一本童書。

懷特與妻子在農(nóng)場喂羊（圖源：walker & co.）。

1970年，懷特憑借《精靈鼠小弟》和《夏洛的網(wǎng)》獲得了勞拉·英格爾斯·懷爾德獎（現(xiàn)更名為兒童文學(xué)遺產(chǎn)獎）。同年，懷特的第三部兒童文學(xué)作品《吹小號的天鵝》出版。和斯圖爾特、威爾伯一樣，吹號天鵝路易斯面臨的困境也是自我天生的“缺陷”——它生來就不能發(fā)聲。

面對不能發(fā)聲的生理問題，天鵝路易斯努力學(xué)會了拼寫和吹小號，從而在人類與動物間順暢交流?？墒牵芬姿沟母赣H為了兒子，犯下了沖進樂器行“搶劫”小號的錯誤。面對這個道德問題，路易斯在城市里不斷搬遷與工作，終于償還了那把小號的錢。在故事結(jié)尾，路易斯在清晨為心愛的雌天鵝塞蕾娜吹響了小號，懷特以無限柔情寫道：“每一個音都像是舉起來對著亮光照的寶石”。

《吹小號的天鵝》，封面繪者愛德華·弗拉斯奇諾。

美國作家約翰·厄普代克曾經(jīng)評價說，《精靈鼠小弟》生動活潑，《夏洛的網(wǎng)》是一位由城市幽默家轉(zhuǎn)為農(nóng)民的人對畜牧生活的贊歌，《吹小號的天鵝》則最為寬廣寧靜，包含了懷特對野生自然的感悟。事實上，《吹小號的天鵝》直接展現(xiàn)了動物的野生世界和人類的“文明”社會的沖突：路易斯為了學(xué)習吹小號，讓別人把自己的蹼剪開；塞蕾娜停泊在動物園湖上，動物園管理人員要剪掉它翅膀尖端的羽毛。最終，盡管路易斯發(fā)出了“天空是我的起居室，森林是我的客廳，寂靜的湖是我的浴缸，我不能一輩子留在柵欄里面”的自由宣言，但它還是被迫退讓，答應(yīng)動物園會在他們需要時送去自己的小天鵝寶寶。這樣的情節(jié)在今天的讀者看來未免有些殘酷與落后，而對當時的懷特來說，也許很難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中文版《精靈鼠小弟》《夏洛的網(wǎng)》《吹小號的天鵝》，上海譯文出版社。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懷特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癥。兒子喬常在病床前為他朗讀文章，有時，懷特會對聽到的作品不予理會，有時，他似乎專注地聽到最后，然后他會問問這些文字是誰寫的。“你寫的，爸爸。”喬說。懷特停頓片刻，喃喃道：“哦，還不錯。”

1985年10月1日，E.B.懷特在緬因農(nóng)場去世，他被埋葬在了早他八年去世的凱瑟琳旁邊。一晃三十八年過去了，這位連接著成人書與童書的農(nóng)夫兼寫作者，留下的這段話依然給人們以啟迪：

“任何人若有意識地去寫給小孩看的東西，那都是在浪費時間。你應(yīng)該往深里寫，而不是往淺里寫。孩子們的要求其實是很高的。他們是地球上最認真、最好奇、最熱情、最有觀察力、最敏感、最乖覺，也最容易相處的讀者。只要你的寫作態(tài)度真誠、無所畏懼、澄澈清明，他們便會接受你奉上的一切。”（出自《巴黎評論·作家訪談2》）

參考資料：

《〈夏洛的網(wǎng)〉的故事：E.B.懷特傳奇》

《了不起的作家：懷特的故事》

《最美的決定：E.B.懷特書信集》

《E.B.懷特隨筆》

撰文/小乙

編輯/王銘博

校對/賈寧返回搜狐，查看更多